清代高其佩指画《山雉图》

高其佩指画《山雉图》，设色纸本，纵130、横71厘米，现收藏于镇江博物馆

　　■江苏镇江 张剑

　　传统中国画的创作工具主要是毛笔，但在画史上以其他工具代笔者也不乏其人。以指头、指甲和手掌蘸水墨或颜色在纸绢上作画，就是中国画的一种特殊画法。

　　指画，又称指头画、指墨画或手指画。笔画是指画的基础，指画是笔画的发展。最早的指画可追溯到唐代的张璪，唐代虽为指画的萌芽期，但不见记载指画这个词和有关手指作画的评论，更未见任何存世作品。至清代康熙年间，画家高其佩才将记载中的指画变成实际的指画作品，即以手指蘸墨代替毛笔作画，用指尖、指甲、指背、掌沿等不同部位着纸，画出不同质感的线条，既保持毛笔画的传统韵致，又开创了简约、刚健的特殊风味。

　　高其佩指画技法变幻莫测，充满自然之趣，刻画物象清奇、简劲、浑厚。他为指画开宗立派，让指画正式成为一种独立的绘画模式。

　　现收藏于镇江博物馆的高其佩指画《山雉图》（见图），设色纸本，纵130、横71厘米。画中山雉立于山石之上，仰头立尾，营造出一种伺机而发的氛围，与画面上方的树木形成动静的强烈对比。山雉的长翎呈放射状开合，造型准确，构图饱满，笔墨天趣盎然。画家充分发挥了指头运墨狂放不羁的表现特点，用飞动残破的点线来表现山雉的气质，造型准确，构图饱满，层次丰富，线条挺健利落而富于变化。作者作画时手、指、甲、掌灵活变换使用的绝妙轨迹跃然纸上。款题：“铁岭高其佩指头生活”，钤“高其佩印”白文方印。

　　高其佩（1660—1734），字韦之，号且园、南村等，辽宁铁岭人，擅画花鸟、走兽、人物、山水，尤以指画为贵，享誉极高，影响较大，为当时著名指画家。高其佩生长在官宦人家，其父为广东巡抚高承爵，隶汉军镶黄旗，官至刑部侍郎。高其佩8岁就开始学画，工诗善画，所绘山水人物受明代画家吴伟影响较多，花鸟学元人陈琳、张守中。

　　早年高其佩也曾用传统的毛笔作画，他的师承是其指画创作的直接原因，也是清代指头画派兴起的主要原因。据记载，当时粤衙署内曾聘有一位西席先生名吴韦，字山带，号虎泉，南海大沥人，生于明崇祯初年，七八岁时就以能画著称于乡里。吴韦在清初广东文人圈中，与岭南三大家拥有同等的声誉。

　　高其佩师承善指画创作的吴韦，他在中年后因久未形成自己的风格，开始弃笔用指，并由亲承弟子朱伦瀚、李世倬等继承其指画艺术，逐渐形成了艺术风格偏于粗犷、古拙、奇崛的指头画派，成为一代名家，被后世尊为“指画开山鼻祖”，对后世绘画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。

　　指头作画，点线飞动，形象塑造生动有趣。指画以笔画作为基础，高其佩早年打下了用毛笔作画的基础，触类旁通，以指作画因此能得心应手挥洒自如。他的指画题材包罗万象，山水、人物、花卉、虫鸟，有的气势磅礴，有的细微刻画，创造了指画的各种表现手法，将“画尽意在”“意在画外”的中国画艺术风格发挥得淋漓尽致。留下的传世作品有《指画人物册》《杂画册》《松鹰图》《稻穗螳螂图》《怒容钟馗图》等。

　　指画的特点主要在于指墨的运用，不论线条或设色都比用笔作画更灵妙、变化多端。作为一种别出心裁的表现手法，指画经过高其佩的创造而独树一帜，标新立异又别具情趣，成为中国绘画百花园中的一株奇葩。